无尽荒原,累累白骨像初春的野草一般,深浅不一的挤出地面,一具横在地上的尸体格外显眼,或许不久之后便是腹中餐了,又或许它只会变作阵阵腐臭的风……
猛的一阵抽搐,噢~~~,原来离尸体还有一段距离……
彭~,火红的岩浆像浪花一般炸开,岩浆忽地冲撞到耳膜上,传来的竟然是刺骨的冰凉,猛的睁开眼睛,一群恶鬼张牙舞爪。
(资料图)
“这里是地狱吗,不,我一定是在做梦”。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醒啊!!!!!!!!!”。
迷糊中额头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额头缓慢游走,凉凉的,暖暖的,“应该是妈妈吧!好可怕的梦啊,这世上真有地狱吗”,“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记不起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呢“,“我怎么了,怎么睁眼这么费劲”,“小指缺了两节,手腕上一个十字架的纹身,嗯,是妈妈,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呢”,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抓住这只手,“我在哪?这..是我的手么?”,却忽然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切变得模糊,只有抓着的这只手,连手腕上面的血管纹路都清晰可见,可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半滴眼泪从眼角冒出,还未下滑,便又没了踪影,眼睛不自觉的睁开,安静的出奇,天地一片混沌,不知沉浮,低头向脚下看去,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往下沉去,仰头看去,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往上漂浮。
一阵失神……
“这里是天堂吗,为什么地狱里有那么多恶鬼,天堂里却没有天使呢”。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却不知道该朝哪边看去。
“看哪呢,你看我像天使吗“。
一张脸不知到从哪贴到了脸上,只看见两个黑黑的瞳孔里透出的熟悉。
“发什么愣呢“,那张脸飞速后退,是一张稚嫩的出奇的脸庞,一身洁白,胸前一抹暗红,定睛一看赫然是绣了一个”杀“字。
“这...人?...是谁啊“。
“天堂里不该有天使吗,怎么又用’人?’来描述我了“,俏皮的脸,眉弯眼笑,却让人看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像,哪有天使你这身打扮“。</面无表情,指着那一抹暗红>。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冷静,或者说木讷“,稚嫩的嘴慵懒随意的张合, “你真的忘了么,可我们的<对话?>还是和从前一样,莫说人间、天堂、地狱,便是放眼无尽寰宇之中,除你我之外还会有这样的对话吗” ,‘声音’中也没了刚才的俏皮,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摊开双臂,向后倒去,这戒备,多少年没有脱下过了,“你是谁”,干裂的嘴唇,在突如其来的拉扯之下,鲜血静静地沿着裂口渗出,没有痛苦,一分好奇,九分随意。
“真的.........忘了..吗”,没有目光看向那稚嫩却<冷冽?>的脸庞,慵懒的嘴唇索性连随意的张合都省下了,“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的好奇还没丢干净吗”。
“你是谁”,双臂机械的弯向脑袋,脖子一抻,十指交叉,兜住脑袋。刚安静下的血又蠢蠢欲动起来,替代下了一分好奇,三分随意的消耗。
“其实你可以不用张嘴,即便你思绪万千,我也能<抓住关键?>”。
“你...是谁”,不知是坐起来了,还是盘着腿蜷了起来了,还剩一分随意。
“哈哈,看来这炼狱到底还是让你丢了不少东西啊,对我...也只剩下熟悉了吗”,一点失落流露,不多,但纯粹。
“你......是谁”,嘴角的血快要淌下去了。最后的一分随意也踪影全无,只剩下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冽审视</我不需要答案,但你最好正面回答问题>,这虚弱残破的躯体,不知如何才能忽地爆发出这般气场。
“我...就是...你.........”,不知道哪回来的俏皮,夹杂着几分腹黑,半点无奈,“的同胞弟弟......或者哥哥啊”。
没有多余的动作,再次双手兜着后脑慢慢向后仰去,张开盘着的双腿,唇上的血静静的向嘴里淌去,甜甜的,咸咸的。
‘’你多久没有想起我了,如今想起我了,却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呢‘’,稚嫩的嘴唇认真的蠕动,配合着每一个字。
“我死了吗”,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好似问墙角的蚂蚁窝里去年八月十五子时三刻出生的蚂蚁死了吗一样,显得突兀又戏谑,忽的一瞬又没由来的想哭,没由来的眼泪没有来,只有唇上的裂口里,鲜血忽明忽暗的蠕动。
“嗷~,原来我知道你过的怎么样啊,你不想知道我过的怎么样吗”,自顾自的声音缓缓流淌,好像麻袋中溢出的黄豆,从来不在乎有没有人会拾起它们,“嗷~,原来只要你还活着,便是无尽寰宇到了尽头,我这里也生不出什么变故…或许就算你死了,这里也生不出什么变故,毕竟你还没死过......那没事了”,无厘头的自问自答,自演自绎,或许是这只有一<人?>的<无尽?>里的尽头了吧。“那你过得怎么样呢”,落寞的稚嫩,好似考试翻书作弊一般,一段一段的开始往外抖落,又停顿</作思考状>,又继续抖落……,“额,在这种炼狱里救一个拖油瓶,还一直带着,你的好奇丢了不少,但你的天真还是一点没少啊……,哦豁,拖油瓶碎了,稀碎,碎一地……,不吃人...连人都不杀呐...啧啧啧啧……,啊?那东西也还能算人吗……”,良久,稚嫩的脸一仰,不知看的是天,是地还是四周,这稚嫩的脸怎么能流露出五味杂陈,原来这脸只是嫩,从来没有稚,从来没有,又或许这嫩亦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时间在此间无尽之中好像凝滞了一般。
一声长叹,一段沉默。
“你小时候说你是人间清醒,看得清世间所有......话说你小时候算我的小时候吗,算了,这不重要......我说人间的清醒常常是痛苦滴,你很痛苦吗,你满不在乎,可我们在人间待过吗......额,我就算了,就你吧......你在人间待过吗,现如今人间又在哪呢,且不说回到你出生的人间,那个你游荡了十数年的鬼地方你都不一定能回去啊,那鬼地方有半点人间的样子吗,姑且算是人间吧,可这人间里全是恶鬼,你这样天真的人能走多远呢,你一定会死在回去的路上的,不如......让我这样的厉鬼,替你走下去吧,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会的!”
“我想起来了,hh,你这样的厉鬼确实和这炼狱般配有加,但我...要带着我自己回到我的人间去”。
睁开眼睛,唇上的裂口早已结痂,伸出舌头一舔,只感觉刺啦啦的疼伴着酥麻麻的痒。“我还算的上是个人吧”。
不远处,一颗犹豫的心跳动着,踌躇,贪婪,嗜血,谨慎,无日无月的炼狱里,不知它蹲守了多久,不过在他这里,它却也还算在人之列,它侥幸逃过一劫。
“唉,在这炼狱里做清醒的人么......”,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亦不过是无尽里的幻像,但<它?>能确定他确实到这里来过,“哈哈,放心,就算你真成了这炼狱中的恶鬼,你也和那些躯壳不一样,因为...我一直在,我会让你带着人的躯体回去的,可你那心心念念的人间,真的算的上人间么,有人的躯体就能算作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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